笔尖落下。
白纸黑字。
他没有再看苏宸一眼。
也没有再看那份文件一眼。
苏宸收起文件，放回公文包，动作从容。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
“合作愉快，拉里。”
他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没有停留，没有回头。
餐厅里嘈杂依旧，但伯德的世界里，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当天下午。
美国东部时间下午三点整。
一则由nba官方率先确认，随后被espn头号记者阿德里安·沃纳罗斯基引爆的交易新闻，让整个北美体育界陷入了停滞。
洛杉矶快船队与印第安纳步行者队达成交易。
新闻推送的瞬间。
全美所有体育迷，所有球队的总经理，所有篮球评论员，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他们刷新着手机屏幕。
一遍。
两遍。
三遍。
交易内容没有变。
世界疯了。
tnt电视台，《ihe nba》节目录制现场。
巴克利的声音在颤抖。
“肯尼，你掐我一下！”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这这不可能联盟办公室怎么可能通过这种交易？”
“通过？”
巴克利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怒火在这一刻被点燃。
“这他妈的就不是交易！”
他对着镜头，挥舞着拳头，唾沫横飞。
“这是抢劫！”
“这是nba历史上最无耻，最不对等的抢劫！”
“苏宸那个混蛋！伯德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说他用枪指着伯德的头了？”
巴克利的咆哮声回荡在演播厅。
“一个即将退役的老将，一个价值连城的全明星防守悍将！一个场均十几分的稳定第六人！还要再搭上一个该死的无保护首轮！”
“印第安纳是疯了吗？德是老年痴呆了吗？”
“我要求联盟介入调查！立刻！马上！”
巴克利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这玷污了篮球这项运动！这他妈的是犯罪！”
孟菲斯。
灰熊队总经理办公室。
屏幕上，是espn的官网。
整个网站的首页，被一张巨大的图片覆盖。
图片背景是苏宸那张平静的脸。
前景，是用鲜红色的，如同滴血般的字体，写下的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the devil's heist！”
魔鬼的劫案！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苏宸用一纸空文，洗劫了印第安纳的现在与未来。”
韦斯特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
他的助理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许久。
韦斯特关闭了网页。
他转动椅子，面向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孟菲斯的城市天际线。
他的脸上，看不出愤怒。
也看不出不甘。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他输了。
他以为苏宸会因为自己的搅局而付出更高的代价。
结果，苏宸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反手一刀，首接把整张牌桌都给掀了。
那个年轻人，用舆论当武器，用人心做战场，将拉里·伯德这位名人堂级别的传奇，活生生逼到了绝路。
然后，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完成了这场史无前例的掠夺。
“他不是魔鬼。”
韦斯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是新时代的规则制定者。”
全美体育圈，因为这笔交易彻底沸腾。
所有的体育脱口秀节目，都在讨论这件事。
“我从业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荒谬的交易。伯德按在地上摩擦。”
“步行者队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己经不是商业决策失误了，这是自杀！”
“快船队得到了阿泰斯特，他们的锋线实力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级别。三连冠？不，我觉得他们可以开始讨论建立一个真正的王朝了！”
“那个无保护首轮才是最致命的！2007年！那可是公认的选秀大年！杜兰特！苏宸不仅抢走了现在，连未来都一起打包带走了！”
舆论铺天盖地。
印第安纳步行者队，成了那头被魔鬼敲骨吸髓后，随意丢弃在路边的可怜羔羊。
而苏宸。
这个名字，在这一天，被赋予了全新的含义。
冷酷，无情，算无遗策。
以及，贪婪。
洛杉矶。
私人飞机的舷梯缓缓放下。
苏宸拎着公文包，走下飞机。
加州的阳光温暖和煦，与印第安纳的阴冷截然不同。
他的手机从落地开始，就一首在震动。
无数的未接来电，无数的短信。
有祝贺的，有质问的，有咒骂的。
他一个都没有看。
也没有接。
坐上前来接机的专车，他闭上眼睛，靠在后座上。
司机平稳地发动汽车，车内一片安静。
许久，苏宸才睁开眼，拿出手机，没有理会那些未接来电，而是找到球队公关总监的名字，发去了一条信息。
“把今天所有关于这次交易的负面报道，尤其是查尔斯·巴克利的节目视频，都剪辑整理好。”
公关总监秒回。
“好的，苏先生。需要我们立刻做出回应，进行危机公关吗？”
苏宸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不。”
他输入了最后几个字。
“新赛季的更衣室，需要一些新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