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薛不负的美男计果然很成功。
当天刚蒙蒙亮时,屋内依旧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他站在敞开的窗边看着陈怀安等人引乌鹘国的刀客朝着东北方离去,心中知道已是时候该行动了。
刚一回头,只披着一层薄毯子的金雨琦躺在一张靠椅上满足的看着他。
那充满了不舍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要走了?”
她发丝还被汗水黏在脸上,红彤彤的。
“恩。”
“就这么走?”
“那应该怎么走?”
“你真觉得他们这些人很傻,明知道你和陈怀安他们勾结还就这么被引走了?”
“至少大部分人走了,你都知道什么?”
金雨琦那娇艳的脸上忽然笑了。
她笑着起身。
一起身,那张薄毯子便顺着光滑的肌肤滑落下去,露出那迷人而赤裸裸的胴体。
可她却毫不在乎的走向了窗边的薛不负。
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入进来,将她丰腴而健美的身体如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
“昨天我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听我的人说了,他们知道陈怀安定然会和你勾结,所以至少决定留下五个人看着你。”
“他们早已经猜测到陈怀安等人会把孩子交给你。”
金雨琦纤长的手指轻轻勾着薛不负的下巴。
薛不负淡淡道:
“喔,可是这件事情我们未尝想不到,只是不怕而已。”
金雨琦玩味的看着他:
“你的剑那么厉害,你当然不怕。”
“但不怕归不怕,你未必一定想要有麻烦,不是么?如果能避免麻烦的话,谁又希望对付和那些鬣狗呢?”
“至少看见他们就嫌晦气。”
薛不负道:“你似乎话里有话?”
金雨琦朝他一嘟嘴,撒娇似的道:
“什么叫话里有话?”
“我简直已经是在明示我有办法了,就等着你求我了。”
薛不负道:“我求你?”
金雨琦咯咯咯的娇笑起来:
“是啊,你若是肯求我,我就立即告诉你一个绝佳的主意能逃得过那些鬣狗的追踪。”
“毕竟我现在和你是一起的嘛。”
“至于那些乌鹘国的人,最好叫他们都去死好了,我昨天晚上恨不得把他们都剁成肉馅喂狗。”
薛不负也笑了,握住她的手柄她拉入怀里抱住:
“那我现在求你告诉我,行了吧?”
金雨琦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不够诚恳,太敷衍了。”
薛不负道:“你要怎么诚恳?”
金雨琦道:“你该叫我什么?”
薛不负道:“老板娘?”
金雨琦白他一眼,朝着一旁仰头不说话。
薛不负道:“雨琦?”
金雨琦还是不说话。
薛不负道:“娘子?”
金雨琦终于说话,但还是不满:
“娘子?我才不做你的娘子,谁晓得你这些年来叫过多少人娘子,别把我和她们相提并论。”
薛不负眼珠一转,忽然贴在她耳边轻轻喃语了两个字。
金雨琦嘴角立即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既然这样再加之你昨晚的表现确实不差,果然不愧是神剑无敌,我就答应你了,穿好衣服跟我走吧。”
薛不负哈哈一笑:“我的衣服早已穿好,是你没穿衣服吧?”
金雨琦也不害臊,又白了他一眼,跟着笑道:
“谁说你这风流浪子了?”
“我说那个那个小孩呢。”
拓跋蓉儿突然从厚厚的床帘后露出一颗小脑袋,委屈巴巴的说道:
“婶婶坏,我明明一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跟薛大哥出发了。”
她跳下了床来,果然穿戴的整整齐齐,根本就是和衣而眠。
婶婶?
你叫他大哥,叫我婶婶?
金雨琦听到这个称呼,笑容顿时僵住。
看来女人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的。
尽管金雨琦也还不算太老。
很快,金雨琦也穿戴好了衣服,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韵味。
“你打算怎么办?”
薛不负腰间挎剑,背着手看着她。
拓跋蓉儿小小的个子,站在一旁拉着薛不负的衣角。
“哼。”
金雨琦现在看见拓跋蓉儿,也不知怎么就有一股莫名的气,总觉得拓跋蓉儿就是在故意气自己。
“你以为我为你安排的这间房是一般的房吗?”
“跟我走。”
她径直来到一处花架前,弯腰在花架的一条木腿寸节上使劲一转。原来这花架是完全焊丝在地板里的,只一转其中关节立即触动机关,喀喇喇的细微响动过后,一块通往地下的秘密甬道便出现在了床边。
“走。”
金雨琦率先而下。
薛不负拉起拓跋蓉儿的小手也跟了上去。
三人刚入了甬道内,走在最前面的金雨琦就扣动一旁墙壁上的机关,令入口再次合上。
那密道里有微风吹拂,显然通风口无数;也有光线,似乎是通过镜子折射客栈里的太阳光,昏昏暗暗,打造的的确极为精妙。
“这地方倒是令人意想不到。”
薛不负也粗通机关之术,看得出这百转千折的地道打造的甚是精良,已经完全超越了一家“客栈”所该拥有的规模。
甚至已组成了一座地下地宫,范围远远不是客栈地下。
金雨琦走在前面,悠悠道:
“这个世上意想不到的事情有很多,谁说的准呢?这地方大得很,你们可不要乱走,跟紧我了。”
不知走了有多久,但绝对有一会了,她带着二人走入一间很大的密室。
刚一走进去,一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薛不负感觉到拓跋蓉儿的小手明显一缩。
只因为他们都看到了极为血腥的一幕。
昨天,死在薛不负剑下的云伯光此刻已血淋淋、分开来被挂在墙上,除了人头消失不见以外,一切都还能拼成全尸。
这场面,实在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金雨琦却不当回事,只是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薛不负,笑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龙门客栈自打我接手以后就没害过无辜之人,像云伯光这种人死有馀辜,不是吗?”
“我们也是盗亦有道,黑吃黑往往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令老百姓拍手叫好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薛不负也笑道:
“你本没必要向我解释,你若是真心虚又何必带我来呢?”
金雨琦笑的愈发妩媚:
“是啊,我从不和别人解释这些。”
“但今天不知怎么,我偏偏想要和你解释一番,也许是因为你剑术太高了吧。”
这自然是句玩笑话。
不过薛不负当然也心里清楚,徜若龙门客栈是个真正意义上的黑店,那金雨琦压根就没必要帮自己,更没必要带自己来这里。
她又不傻,干嘛冒这么大风险呢?
她大可以对这件事情直接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