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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秋日私语》(1 / 1)

当晚,第二阶段,三天的论述终于结束。

峰会进程过半,经过三日激烈的思想交锋,尤其是在凌默于第二阶段首次发言并成功扛住西方学者的集体围攻后,华国代表团不仅稳住了阵脚,更凭借凌默那句“和平是斗争出来的”以及后续一系列犀利反击,在气势和道理上占据了上风。

效果不错!与会代表们,即便是那些最初对凌默持保留态度的资深官员和学者,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横空出世,为华国在此次峰会上赢得了前所未有的主动与尊重。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连日来的紧绷神经得以稍作舒缓。

所以,代表团内部决定小小地放松一下。先是在会议室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内部聚会,庆祝阶段性的胜利。

小型聚会结束后,兴致未尽的众人,不知是谁提议了一句“要不去凌老师那里再坐坐?他那儿客厅宽敞”,立刻得到了广泛的响应。

于是,华国代表团的核心成员们,包括许教授、陈继儒两位泰斗,李革新教授,他已彻底成为凌默的坚定支持者,周亦禾女士及其团队中的几位骨干,以及负责统筹的夏瑾瑜,又一起来到了凌默所在的总统套房。

因为他这里的空间确实是最大的!

宽敞的客厅,舒适的沙发,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纽克城璀璨的夜景,仿佛将日间的喧嚣与博弈都隔绝在外,只留下了一片属于胜利者的宁静空间。

此刻,华国的核心代表们,都聚集在这个房间。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轻松而融洽的氛围。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槟气息,混合着清茶的氤氲。

几位老教授坐在主沙发上,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仍在低声讨论着白天峰会上的精彩瞬间,尤其是凌默如何一步步引君入瓮,又如何用对方的文化典故反将一军,每每提及,都不禁抚掌轻笑。

李革新教授和周亦禾等人则坐在一侧的休闲椅上,话题已经转向了后续的舆论部署和学术合作网络的构建,言辞间充满了干劲,显然凌默之前的布局和许诺让他们看到了无限可能。

夏瑾瑜暂时卸下了官方助理的严肃面具,安静地坐在靠近餐厅区的吧台旁的高脚凳上,手里捧着一杯温水,目光柔和地看着客厅里的景象,尤其是那个被众人无形中奉为核心的身影。

凌默本人则显得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没有坐在最中心的位置,而是斜倚在落地窗边的书架旁,手里端着一杯清水,偶尔与过来交谈的人说上几句,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战后片刻的宁静,以及同伴们发自内心的喜悦。

窗外的霓虹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点点光芒,让人看不清他此刻是在享受这份松弛,还是在思考着接下来更为关键的第三阶段,乃至希拉图大学讲座上可能面临的、“致命一击”级别的挑战。

但无论如何,在这个纽克城的夜晚,在这间洒满星光的套房里,这群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的人们,暂时放下了一切重担,共享着这来之不易的、带着希望与温暖的片刻闲暇。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小的庆祝时刻。

许教授抚掌赞叹,声音洪亮地在客厅里回荡:“要我说,这次咱们能在第二阶段扭转局面,凌默当居首功!硬生生在对方密不透风的舆论阵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啊!”

“确实如此!”陈教授接口道,眼中满是激赏,“尤其是那句和平是斗争出来的,振聋发聩!直接把我们的立场和底气亮了出来,效果比我们之前准备的任何材料都要好!”

李革新教授也用力点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佩服:“何止是撕开口子,简直是直捣黄龙!凌默啊,你这次可是给我们所有人都上了一课!”

面对潮水般的赞誉,凌默并未显露出丝毫居功自傲的神色。

他依旧倚在窗边,闻言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水杯,语气带着几分轻松的幽默:

“各位言重了,我不过是恰好嗓门比较大,运气比较好,扔出去的石头砸中了几个嗯,比较显眼的靶子而已。”

他这番自谦又带着点戏谑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

凌默顺势站直身体,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代表,声音清晰而富有感染力:“第二阶段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在第三阶段。

我们既然已经打开了局面,就更要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争取一举拿下文明代表国的席位,创造属于我们华国的历史!”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荡起层层涟漪。

“说得好!”

“一鼓作气!拿下名额!”

“创造历史!”

众人只觉一股豪情直冲胸臆,连日来的疲惫被这股气势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昂扬的斗志和必胜的信心。

不知是谁率先举起了酒杯和茶杯,众人纷纷响应,玻璃杯与陶瓷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干杯!为了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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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胜利!”

激昂的情绪过后,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热络和轻松。

话题不再局限于峰会和工作,开始天南海北地闲聊起来。

从纽克城的风土人情,聊到国内最近的趣闻,再到各自领域内的新奇发现。

这是代表团抵达美丽国后,第一次如此彻底地放松精神,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这份由共同奋斗而来的喜悦和松弛显得格外珍贵。

而在这片融洽的氛围中,几位团队里的年轻成员,尤其是那几个年轻女孩,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终于鼓起勇气,端着饮料,俏生生地朝着凌默所在的方向聚拢过来。

她们大多是随行的翻译、文书或助理研究人员,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初出茅庐的青涩与纯粹的热情。

此刻,她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盛满了星子,写满了对凌默毫不掩饰的崇拜与好奇。

一个扎着马尾辫、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的雀跃:“凌…凌老师,您白天在会场上真的太帅了!那个罗伯特教授脸都白了!”

旁边一个短发圆脸的姑娘立刻附和:“是啊是啊!还有您回击他们的时候,我们在后面都听入迷了!感觉心跳都跟着你的声音在走!”

另一个穿着浅蓝色毛衣,气质更文静些的女孩,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望向凌默的眼睛里仿佛有光在流动,她微微抿着唇,双手紧张地握着杯子,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

她们围在凌默身边,像一群叽叽喳喳却惹人喜爱的小鸟,问题一个接一个,从“您是怎么想到用《国外史诗》反驳他的?”到“您平时除了看书还喜欢做什么?”,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直接和活力。

凌默看着眼前这些充满朝气的面孔,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耐心地回答着她们或专业或天真的问题,偶尔一句幽默的回应,便能引得女孩们发出压抑着的、银铃般的笑声,脸颊也飞起淡淡的红晕。

在这异国的夜空下,在这轻松的氛围里,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甜润而愉悦起来。

见凌默非但没有丝毫厌烦,反而眉眼温和、有问必答,姑娘们悬着的心彻底放下,胆子也如同被吹鼓的气球,瞬间大了起来。

要知道,凌默平时在代表团里,虽然从不摆架子,但话确实不多。

他的交流对象多是许教授、陈教授这样的学术泰斗,或是夏瑾瑜、周亦禾这类核心骨干。

加之他在会场之上言辞犀利、气场全开,那股“彪悍”的作风,让这些年轻女孩们是又崇拜又有点怕,平日里只敢远远看着,连上前打个招呼都需要鼓足勇气。

她们的亲戚朋友知道她们能和凌默在同一个代表团,早就炸开了锅,各种信息、电话轰炸而来:

“帮我跟凌神要个签名啊!”

“拍张合照行不行?求求了!”

“他真人是不是比视频里还帅?”

可她们之前哪有什么机会?连靠近都难。

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在这放松的庆功氛围里,偶像近在咫尺,还如此平易近人,压抑已久的热情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凌老师,凌老师!您能给我签个名吗?就签在笔记本上!” 马尾辫女孩第一个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笔记本和笔,双手递过去,眼睛里满是期待。

“还有我!还有我!”短发圆脸姑娘赶紧翻自己的包,“我我有个朋友特别特别喜欢您!能写一句鼓励的话吗?”

文静的蓝毛衣女孩虽然没开口要签名,却悄悄举起了手机,用自以为隐蔽的角度,飞快地对着正低头签名的凌默拍了一张侧影,看着屏幕里那张戴着帽子但轮廓分明的脸,耳根悄悄红了。

“凌老师,您喜欢纽克城吗?”

“您觉得希拉图大学图书馆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好吗?”

“您下次开公开课,我们能不能去听呀?”

问题如同欢快的溪流,叮叮咚咚地涌向凌默。

她们围着他,青春洋溢的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桃花般的红晕,叽叽喳喳,笑语不断。

整个客厅一角仿佛都被这股青春的活力所感染,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凌默在自己人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他接过笔记本,认真地签下名字,甚至根据女孩们的要求,写上“前程似锦”或“保持热爱”等简短寄语。

对于她们那些天马行空的问题,他也耐心回应,偶尔一句“图书馆好不好,等我去踢馆回来告诉你们”,引得女孩们一阵压抑的低呼,眼神里的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论坛上大杀四方的“默神”,更像是一位令人如沐春风的学长,让小姑娘们兴奋不已,欢快极了。

而此刻的夏瑾瑜,站在稍远一些的吧台边,手中原本轻轻摇晃的水杯已然静止。

看着被那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包围、嘴角还噙着一丝无奈又纵容笑意的凌默,她心中情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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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众人齐声夸赞凌默时,她与有荣焉,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自豪与欣慰,仿佛那些功劳也有她默默付出的一份。

可此刻,看着那些年轻、鲜活、敢于直接表达爱慕的面孔毫无顾忌地环绕着凌默,一种微妙的、难以言状的酸涩感悄然漫上心头。

那些女孩,确实美丽。

马尾辫的活泼灵动,短发姑娘的娇憨可爱,蓝毛衣女孩的清秀文静她们身上散发着未经世事的纯粹与大胆,那是与她这种长期处于高度工作状态、必须时刻保持理性冷静的职场女性截然不同的气质。

她们可以毫无负担地表达崇拜,可以叽叽喳喳地围着他转,而自己

夏瑾瑜下意识地微微挺直了背脊,握着杯壁的指尖稍稍收紧。

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这很不专业,甚至有些可笑。

但那画面实在有些刺眼,让她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难以平复的涟漪。

她迅速垂下眼帘,借喝水的动作掩饰了瞬间的失态,再抬眼时,已恢复了平日那种优雅知性的模样,只是目光掠过那热闹的中心时,终究比平时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复杂。

客厅内的暖光仿佛都汇聚到了凌默周围那一圈,将女孩们青春洋溢的脸庞映照得格外明媚。

见凌默接受了最初的零食,姑娘们的胆子如同被春雨滋润的藤蔓,更加肆意地生长起来。

那短发的圆脸姑娘,名叫小雨,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毛衣,衬得肌肤胜雪。

此刻,她像只献宝的小松鼠,又从精巧的背包里翻出一盒包装极其雅致的抹茶生巧,指尖微微颤抖着打开,露出里面如同艺术品般精致的巧克力。

她拿起一小块,几乎是用气声,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凌老师,这个这个抹茶味的,是限定款,一点都不腻,您尝尝看?”

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凌默,长睫毛像蝶翼般轻颤,仿佛凌默吃下去的不是巧克力,而是她一颗悬着的心。

旁边扎着高马尾、显得活力四射的小晴见状,立刻不甘示弱。

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印着可爱图案的纸袋,里面是她精心挑选的、独立包装的和风小点心。

“凌老师,试试这个!米果子,脆脆的,听说配茶最好!” 她笑起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充满了阳光的气息,递点心的动作带着少女特有的、毫不掩饰的热情。

就连一直文静地站在稍后位置,穿着浅蓝色羊绒衫、气质如兰的婉婷,也抿了抿唇,从随身携带的绣花小布袋里,取出几颗用透明糖纸包裹的、宛若琉璃的琥珀糖。

她轻轻将糖果放在掌心,递到凌默视线所及之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

“凌老师,这是水果味的,清口。” 她微微低着头,白皙的耳垂却悄悄染上了一层绯红,那羞怯的模样,我见犹怜。

凌默被这些琳琅满目、充满心意的零食包围,有些无奈,更多的却是被这种纯粹的善意所触动。

他唇角微扬,依次接过,轻声道谢。他修长的手指拈起那块抹茶生巧放入口中,微微点头;

又尝了片米果子,酥脆的声音引得女孩们屏息凝神;

最后拿起一颗琥珀糖,糖纸在他指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女孩们的心弦。

她们看着他咀嚼、点头,那简单的认可让她们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荣耀,一个个笑靥如花,眼中流光溢彩,将这客厅一角点缀得春意盎然。

许教授抚着胡须,和陈继儒教授交换了一个欣慰的眼神。

李革新教授更是直接笑道:“好啊好啊,凌默,你这待遇,我们这些老家伙可羡慕不来。”

他们乐见其成,真心希望这个为团队付出太多的年轻人,能在这莺声燕语中得到片刻的放松与欢愉。

就在这时,代表团的最高领导张部长接完电话回来了,他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红光,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他站定,声音洪亮地压过了满室笑语:

“同志们!静一静!刚接到国内最高层面的电话!”他环视众人,每一个字都带着力量,

“我们第二阶段力挽狂澜的表现,上面全都知道了!几位主要领导亲自做出了批示,用了打得漂亮、扬我国威、展现了新时代文化自信这样的高度评价!

这是对我们整个代表团,尤其是我们在座每一位,最高的肯定和嘉奖!”

“哗——!” 掌声和欢呼瞬间爆发,如同热浪席卷整个客厅。

张部长抬手,笑容满面地宣布更具体的喜讯:“上级特批!峰会结束后,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全体成员,包括所有随行工作人员,享受为期一周的带薪集体休假,地点我们自选,全程五星标准,所有费用国家承担!

回国后,根据个人在此次峰会中的贡献,记功、表彰、奖金,一样都不会少!”

“太棒了!!”

,!

“领导英明!”

这一次,连许教授等老成持重者也忍不住开怀大笑,用力鼓掌。

而那些年轻人们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小雨和小晴直接抱在一起欢呼,婉婷也捂着脸,眼中满是惊喜的光芒。

公费旅游、立功受奖,这双重喜悦如同最香醇的美酒,让每个人都陶醉其中。

激动之下,站在凌默身边的小雨,被这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几乎是本能地,转过身就张开双臂,给了凌默一个结结实实、充满青春气息的拥抱。

她鹅黄色的毛衣柔软温暖,带着淡淡的甜香,脸蛋紧紧贴在凌默的胸膛片刻,才猛地惊醒,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整张脸连同脖颈都红透了,像熟透的蜜桃,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神躲闪,又羞又喜,小声嗫嚅:

“对对不起凌老师,我太高兴了”

小雨的脸颊绯红,如同晚霞浸染,那双大眼睛里水光潋滟,既有闯祸后的慌乱,更有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幸福。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其他女孩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晴内心os:啊啊啊!这个傻小雨!动作也太快了吧!这么好的机会!我站得这么近居然没抓住!亏我还是行动派! 她懊恼地跺了跺脚,眼神里写满了“痛失良机”。

婉婷内心os:抱抱上去了凌老师会不会生气?他怀里是什么感觉呢!

她白皙的脸颊也飞起红云,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看向小雨的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凌默被这热情的拥抱撞得微微后退半步,鼻尖掠过少女发丝的清香。

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羞得快要冒烟的女孩,愣怔过后,眼底浮现出一抹清晰的无奈和纵容。

他非但没有推开或责备,反而非常自然地抬起手,轻轻落在小雨的头顶,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宠若惊的小动物,语气温和带着笑意:“理解,是值得高兴。”

被凌默的手掌触碰到的瞬间,小雨浑身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眩晕般的幸福感将她彻底淹没。

她仰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迅速积聚起一层激动的水雾,波光粼粼,仿佛承载了整个银河的星光。

她傻乎乎地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那笑容纯粹而耀眼,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其他女孩看到这“摸头杀”的一幕,内心瞬间酸涩翻涌。

小晴内心os:还摸头!凌老师也太宠了吧!这谁顶得住啊!小雨这家伙,今晚肯定睡不着了! 她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画面美好得让人心动。

婉婷内心os:凌老师真的好温柔。如果刚才是我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低下头,掩饰自己更加滚烫的脸颊和加速的心跳,内心的小人已经在捶胸顿足。

就在这弥漫着淡淡暧昧和浓烈青春气息的氛围中,凌默忽然转向还在笑呵呵的张部长,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略带戏谑的弧度,朗声开口道:

“领导,听着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我这编外人员,一不占编制,二不领俸禄,升官发财跟我都没关系。

国家准备怎么奖励我?总不能让我这临时工光看着大家吃肉,连口汤都喝不上吧?”

他摊开双手,一副“我很为难”的表情,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啊?这”张部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一道难题精准命中。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半秃的头顶,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看着眼前这个身份特殊、功劳卓着、却完全不在常规奖励体系内的年轻人,一时语塞。

张部长嘴唇嗫嚅了几下,眼神放空,显然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思考着能用什么来“奖励”凌默

钱?人家不缺。

名?已经够盛。

特殊荣誉?似乎又不够实在。

他这副罕见的、真正犯难的模样,与平日里的威严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领导被凌默一句话问得卡壳,在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更加欢快的大笑声。

连许教授都笑得前仰后合,女孩们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方才那点微妙的醋意都被这有趣的一幕冲散了。

满室灯火,欢声笑语,交织成这个夜晚最动听的乐章。

又畅聊了片刻,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许教授端着茶杯,走到凌默身边,慈和地说道:“凌默啊,这接下来的几天调整期,你就安心休息,另外好好准备明天希拉图大学的讲座。

我们知道,找你的各种邀请肯定少不了,峰会这边第三阶段的常规事务,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先顶着,你放心!”

陈继儒教授也点头附和:“对,你就做你的定海神针,非到必要时刻,不用你出面。

具体的进展和动态,”他看了一眼安静站在一旁的夏瑾瑜,“会让小夏随时跟你同步,绝不会让你脱离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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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默感受到前辈们的关怀和体谅,知道这是让他集中精力应对更大挑战。

他也没有矫情推辞,点了点头,坦然接受这份好意:“那就辛苦许老、陈老和各位了。”

这时,凌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正在为众人添茶倒水的张部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语气带着明显的打趣:“对了,领导,我可得说说您给我安排的这位助理。”

此言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了几分。

众人都有些意外地看向凌默,连夏瑾瑜正准备倒水的动作也微微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指尖有些发凉。

难道凌老师是对我的工作不满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出来?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等待着下文。

张部长也是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凌默。

却见凌默慢悠悠地继续说道,眼神里满是戏谑:“夏助理她啊,能力太强,做事太周到,这也就罢了。”

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大家胃口,“关键是,她这个人本身,太吸引火力了!您没看见,这峰会上下,多少青年才俊、各界精英围着她转?我这个正主儿都快成背景板了!

我是真怕她把咱们代表团的门面累着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噗——”

“哈哈哈!”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原来不是不满,是变着法儿的夸赞和关心呢!

张部长也笑得见牙不见眼,指着凌默:“好你个凌默,在这儿等着我呢!”

而夏瑾瑜,在听到凌默第一句话时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随之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般的羞窘。

一股热浪“腾”地涌上脸颊,瞬间染红了她的耳根和脖颈。

她下意识地垂下眼睑,浓密的长睫如同蝶翼般剧烈颤动,试图掩盖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她手里还握着茶壶,指尖微微用力,指节有些泛白。

内心早已是娇嗔连连:

这这人!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

什么吸引火力什么门面分明是故意打趣我!太可恶了!

她想瞪凌默一眼,却又没那个勇气抬头,只能微微侧过身,借着整理茶几上并不凌乱的杯盏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副平日里干练优雅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小女儿般的羞愤交加,落在旁人眼里,更添了几分动人的风情。

笑声渐歇,时间也不早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几个小姑娘,小雨、小晴、婉婷她们,磨磨蹭蹭地落在最后,互相推搡着,终于还是小雨鼓起勇气,眨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问:

“凌老师,之后之后我们要是遇到不懂的问题,可以来请教您吗?保证不打扰您太久!

顺便顺便给您带好吃的!”

她说着,还晃了晃手里还没送出去的零食袋。

张部长见状,故意板起脸:“胡闹!凌老师接下来有多忙你们不知道?哪有空给你们解答问题?”

姑娘们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眼神里的光彩黯淡下去,写满了失望,像被霜打过的花儿。

凌默看着她们那副可怜兮兮又充满渴望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温和地开口:“无妨。

若我真有空闲的时候,你们过来讨论问题,自然是欢迎的。”

“真的吗?谢谢凌老师!”

“凌老师您最好啦!”

女孩们瞬间阴转晴,脸上绽放出比窗外霓虹还要绚烂的笑容,雀跃着,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张部长走在最后,无奈又欣慰地对凌默摇头笑道:“你呀,就是人太好,太随和,看把这些小姑娘给宠的,都快无法无天了。”

凌默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终于,喧闹散去,厚重的房门轻轻合上,将外界的纷扰隔绝。

偌大的总统套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中央空调细微的运行声,以及窗外纽克城永不熄灭的、如同星河般璀璨的灯火作为背景。

凌默脸上那应对众人时温和的笑意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疲惫。

他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挺拔的背影在玻璃上投下清晰的倒影,仿佛在凝视着这座不夜城,又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棋局。

夏瑾瑜没有立刻离开。她站在原地,微微低垂着头,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如同白玉染上了胭脂。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刚才被凌默当众打趣后依旧有些紊乱的心绪。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众人的气息,以及独属于凌默的那种清冽又让人心安的味道。

她悄悄抬眼,望向窗边那个孤峭而强大的身影。

灯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也照亮了他眉宇间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

想到他刚才在众人面前的谈笑风生,想到他独自承担的压力,再想到他方才那句看似玩笑、实则带着某种微妙维护意味的话,夏瑾瑜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漾开一圈圈复杂难言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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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上。

独处的空间,安静的氛围,以及方才那未尽的话语和情绪,让此刻套房内的空气,悄然变得有些不同起来。

夏瑾瑜深吸一口气,将心头那份因凌默当众打趣而产生的羞愤强行压下。她是专业的临时助理,任何时候都必须以工作为先。

她走到凌默身后不远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晰干练,只是仔细听,还能辨出一丝极细微的、未能完全平复的波动:

“凌老师,明天的行程已经确认。希拉图大学讲座,主题按您之前确认的内容。

她顿了顿,继续汇报:“另外,关于峰会休会这几天的安排,目前收到的正式和非正式邀请又增加了七份。

包括沙尔卡王国拉赫曼亲王的私人茶叙邀请,欧罗巴联合文化基金会的午餐会邀约,以及另外三所知名大学的讲座或研讨会邀请。

这是初步整理的清单和时间冲突分析。”

夏瑾瑜将手中的平板电脑微微向前递了递,屏幕上清晰地罗列着各项信息。

凌默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落在了更遥远的未知处。

“这些不急,”他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等明天讲座结束后再决定。”

“好的,我明白了。”夏瑾瑜应道,将平板收回。

她的目光落在凌默映在玻璃上的侧影,那挺拔的身姿在璀璨的城市之光衬托下,竟显出几分难以言喻的孤高与疲惫。

她的心像是被细微的针尖轻轻刺了一下。

夏瑾瑜的视线细细描摹着凌默的背影。他今天穿着的深灰色衬衫肩线依旧挺括,但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她总觉得那肩膀承载了过于沉重的东西。

想到他连日来在峰会上的唇枪舌剑,想到他需要不断输出惊人的思想和才华,想到他还要应对各方势力的窥探与算计,甚至还要分神应付代表团内部的各种关系他才多大?和自己年纪相仿,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小一些。

可他却站在了这样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独自面对着滔天巨浪。

一股混杂着敬佩、心疼与难以名状的酸涩情绪,悄然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那点因为被他调侃而产生的小小羞愤,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为他分担些什么,却又深知自己能力有限的无力感。

她抿了抿唇,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慰:“凌老师,时间不早了,您今天也累了一天,明天还有重要活动。

要不您早点休息吧?”

凌默依旧没有转身,只是看着窗外,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他的沉默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夏瑾瑜刚刚平复的心跳又微微加速。

她不知道他是在思考接下来的布局,还是单纯地需要这片刻的放空。

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感受着这独处一室时,那份因他而生的、沉甸甸的安静。

窗外的霓虹无声闪烁,将房间内两人的身影拉长,交织在昂贵的地毯上,构成一幅静谧而略带凝重的画面。

凌默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那片璀璨的光河上,仿佛能从中汲取某种力量,又或许只是在梳理脑海中纷繁的思绪。

他没有回头,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知道了。

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这简单的一句话,没有过多的客套,却让夏瑾瑜心头微微一暖。

“这是我应该做的。”夏瑾瑜轻声回应,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她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而是再次展现出她作为助理的极致贴心。

她动作轻缓地走到餐厅区,从恒温酒柜旁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放在凌默伸手可及的茶几一角。

接着,她又检查了一下客厅的灯光调控,将过于明亮的主灯关闭,只留下几盏柔和的壁灯和落地灯,让整个空间的光线变得温暖而静谧,更适合休息。

最后,她将中央空调的温度微微调高了一点,避免夜间着凉。

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悄无声息,仿佛生怕打扰了窗边人的沉思。

做完这一切,她才轻轻拿起自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和随身公文包,步履轻盈地走向门口。

夏瑾瑜在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脚步有瞬间的停顿。她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凌默的背影。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轮廓,与窗外无尽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

她嘴唇微动,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比如“有事随时打电话”,或者“明早我会准时来找您”,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无声的关切,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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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此刻的安静,或许是他最需要的。

“晚安,凌老师。”她极轻地说了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然后轻轻转动门把,拉开一道缝隙,侧身闪出,再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套房内彻底陷入了沉寂,只有空调系统发出极其微弱的运行声。凌默依旧站在窗前,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空荡却余温尚存的客厅,最后落在那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上。

他走过去,拿起水瓶,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他放下水瓶,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那层平静的面具终于卸下,显露出深藏的疲惫。

然而,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疲惫之下,锐利的光芒却未曾减弱,如同暗夜中的寒星,预示着风暴从未远离,而他也从未停止筹谋。

窗外的纽克城,依旧灯火辉煌,不知疲倦。

而属于凌默的夜晚,或许,才刚刚开始。

手机的震动打破了房间的沉寂,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李安冉”。

凌默眉宇间的疲惫似乎被这熟悉的名字驱散了几分,他拿起手机,接通了视频。

屏幕瞬间亮起,映出国内明媚的阳光和李安冉那张明媚动人的脸庞。

她似乎在一个充满绿植的阳台,背景能看到江城熟悉的街景,与凌默这边深夜的霓虹形成鲜明对比。

“凌默!”李安冉的声音带着阳光的味道,清脆又充满活力,“你那边好黑呀,是不是很晚了?我没打扰你休息吧?”

她凑近镜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丝狡黠。

“还没睡。”凌默走到沙发边坐下,将手机靠在茶几的水瓶上,调整了一下角度,让自己略显倦容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国内还是白天?”

“对呀,刚过中午,阳光正好呢!”李安冉笑嘻嘻地说,随即仔细端详着屏幕里的凌默,眉头微微蹙起,

“你看起来有点累哦?是不是在那边又大杀四方,累着了?”她的语气里带着心疼,还有与有荣焉的骄傲,显然,她一直密切关注着峰会的消息。

“还好。”凌默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别想糊弄我!”李安冉嘟起嘴,“新闻我都看了!虽然有些报道语焉不详的,但我知道肯定是你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网上都传疯了,说你在那个什么世界峰会上,把那些趾高气扬的外国专家怼得哑口无言!是不是真的?”她兴奋地追问,眼神亮得像星星。

“只是正常交流。”凌默语气依旧平淡,但看着屏幕里那张鲜活生动的脸,眼底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暖意。

“切,信你才怪!”李安冉皱了皱鼻子,随即又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哎,我跟你说,我们台里领导今天找我谈话了,拐弯抹角地想打听你的情况,还想让我看看能不能约到你的独家专访呢!

我才不轻易答应他们呢!”她得意地扬起下巴,一副“我可是有靠山”的小模样。

凌默被她逗得唇角微扬:“你做主就好。”

“那当然!”李安冉用力点头,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江城最近新开了一家特别好吃的私房菜,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去尝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

“峰会结束还有几天,之后看安排。”凌默没有给出确切日期。

“好吧”李安冉的语气稍微低落了一瞬,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按时吃饭,别老是熬夜,你看你黑眼圈都要出来了!”

她像个管家婆一样叮嘱着,絮絮叨叨地说着国内的趣事,谁谁又闹笑话了,哪里又有什么新鲜事,试图用这些轻松的话题驱散凌默的疲惫。

凌默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

窗外是纽克城冰冷的夜景,屏幕里是李安冉如同小太阳般温暖活泼的笑脸。

李安冉叽叽喳喳地说着江城的趣闻,声音像欢快的溪流,试图冲淡凌默眉宇间的疲惫。

她说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屏幕里的她,眼神渐渐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更深的情愫。

她微微咬了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又异常清晰地说道:

“默哥”她顿了顿,脸颊飞起两抹红云,眼神却勇敢地直视着屏幕里的凌默,

这声“老公”叫得又轻又糯,带着百分百的依赖和亲昵,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穿透了屏幕,击碎了空间的距离。

不等凌默回应,她像是被自己的大胆鼓舞,又或许是思念决堤,紧接着说道,语气带着一股冲动和坚定:

“要不我去找你吧!我这就去看机票!反正我好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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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冉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和毫不掩饰的渴望。

她似乎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规划行程,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动着,仿佛在查询航班信息。

凌默看着屏幕里那张因激动和羞涩而更加明艳动人的脸,听着她那不顾一切的话语,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

有暖意,有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别闹。”

他两个字,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打断了她的冲动,“这边局势复杂,不是来玩的时候。好好在江城待着。”

李安冉高涨的情绪像是被轻轻戳了一下的小气球,瞬间有些蔫了,嘴角委屈地耷拉下来:“哦可是”

“没有可是。”凌默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让她无法反驳的决断,“等我回去。”

屏幕那头的李安冉,看着凌默平静却坚定的眼神,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被他那句“等我回去”所安抚。

她了解他,知道他做出的承诺一定会兑现。

她只好撇撇嘴,带着点小委屈和小撒娇,嘟囔道:“那那你可要快点回来哦。不然不然我就真买机票飞过去了!”

“嗯。”凌默应了一声,算是承诺。

“那好吧那你赶紧休息!不许再工作了!我要看着你躺下!”李安冉重新打起精神,开始行使“远程监督”的权力。

凌默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在她执拗的目光下,还是配合地将手机镜头转向卧室的方向,简单交代了几句,这才在李安冉依依不舍的“晚安”中挂断了视频。

视频挂断,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然而,李安冉那声带着娇憨与无限依赖的“老公”,以及她冲动之下想要飞越重洋的炽热情感,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凌默的心间漾开一圈圈细微却持久的涟漪。

他靠在沙发上,并未立刻起身,深邃的目光投向虚空中的某一点,冷峻的眉眼间不易察觉地软化了一丝。

李安冉这个名字,这个身影,在他心中确实占据着一个与众不同的位置。

这个小姑娘是第一个如此勇敢,不加掩饰地对我表露内心的人。

从江城开始,她那如火般的热情,毫不退缩的追随,一次次大胆而直白的靠近,都清晰地印刻在记忆里。

他想起了在江城时,她一次次创造机会接近自己,那双眼眸里永远燃烧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与势在必得;

想起了她醋意满满却又无可奈何的娇嗔模样;

也想起了在她家中,那险些突破最后界限的旖旎夜晚,以及她父母那几乎默认的态度

她与苏青青的温婉包容不同,与欧阳韵蕾带着博弈的征服欲不同,与柳云裳沉沦般的依赖也不同。

李安冉的感情,更像是一团纯粹的、炽热的火焰,直接、坦荡,带着少女特有的蛮横与执着。

她或许不够成熟,或许会闹小脾气,但她的心,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捧到了他的面前。

尽管他们之间因种种阴差阳错,始终未曾突破那最后一步,但这种持续的、热烈的追逐与被追逐,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早已在李安冉和他之间,缔结下了一条独特而牢固的纽带。

她是在他微末之时便坚定选择他、并且敢于大声宣告的人。

这份情意,无关乎他后来的名声与地位,纯粹而珍贵。

所以,即便他身边出现了越来越多优秀的女性,李安冉在他心里的那份“不同”,始终存在。

那是起点,也是一份无法被替代的、充满活力的色彩。

凌默缓缓闭上眼,指尖轻轻按了按眉心。

疲惫感依旧存在,但心底那处被李安冉点燃的角落,却传来一丝微暖。

这份跨越时差、不顾一切的思念,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慰藉?

他或许无法给她即时回应,或许需要她继续等待,但在凌默那颗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谋划深远的心中,李安冉这个名字,早已刻下了一道鲜明而特殊的印记,无可替代。

这份不同,源于最初的那份勇敢,也源于至今不变的、如火焰般纯粹的赤诚。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

希拉图大学方面果然极为重视,不仅派来了专车,更有学校的一位外事部门领导琼斯先生,以及两名精心挑选的学生代表一位气质沉稳的男生马克,和一位笑容明媚、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激动的女生艾米丽,早已等候在酒店门口。

简单的寒暄与介绍后,凌默、夏瑾瑜以及作为学界前辈陪同的许教授一同坐进了宽敞的中巴车。

车内气氛起初保持着正式的友好,琼斯先生热情地介绍着希拉图大学的历史与沿途风光,凌默偶尔回应几句,言谈得体,气度从容。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纽克城的街道上。趁着琼斯先生与许教授交谈的间隙,坐在凌默侧前方的女生艾米丽,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忽然转过身来,脸颊微红,碧蓝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凌默,用略带紧张但清晰的英语说道:

,!

“凌、凌默先生,冒昧打扰您!我我和我很多同学都非常非常喜欢您!

您的音乐,还有您在峰会上的见解,都太令人震撼了!您是我们的偶像!” 她的语速很快,充满了青春的直白与热情。

开车的琼斯先生和旁边的男生马克都愣了一下,琼斯先生微微蹙眉,低声用英语提醒道:“艾米丽,注意礼貌,不要打扰凌先生休息。”

凌默看着女孩那副既紧张又期待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昨晚那些代表团里的小姑娘,他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地对琼斯先生说:“没关系。” 然后看向艾米丽,“谢谢你的喜爱。”

艾米丽见凌默没有丝毫不悦,胆子更大了些,她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双手递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凌先生,可以可以请您给我签个名吗?就签在这里!”

这场景似曾相识。

凌默微微一笑,没有拒绝,接过了笔记本和笔。

然而,就在凌默准备落笔时,艾米丽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声音比刚才更小,带着一丝试探和羞怯:

“凌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您您能用华语签名吗?

我我特别喜欢华语的书法,感觉那种笔画里蕴含着特别的美感和力量!”

这个请求让车内的几人都有些意外。连正在与许教授交谈的琼斯先生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这边。

夏瑾瑜眼中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淡淡的欣赏。

许教授则是抚须微笑,颇感欣慰。

凌默抬眸,认真地看了艾米丽一眼,女孩的眼神清澈而真诚,不似作伪。

他心中升起一丝好奇,没想到一位外国女学生会对华语书法产生兴趣。

“可以。”他点了点头,声音平和。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握笔的姿势,虽然只是普通的签字笔,但当他手腕悬动,笔尖落在纸面上时,那股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挥毫泼墨。

流畅而富有韵味的笔画在他指尖流淌,两个方正又带着独特风骨的华文名字——“凌默”——跃然纸上。

虽无墨香,却自有一股笔锋藏在其中。

艾米丽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凌默停笔,将笔记本递还给她。

她双手接过,如同捧着稀世珍宝,看着纸上那与她熟悉的字母文字截然不同的、充满神秘美感的签名,激动得脸颊通红,连声道谢:“太美了!谢谢您!凌先生!这真是太棒了!”

看着女孩如获至宝的兴奋模样,凌默的唇角也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这个小插曲,为这次前往希拉图大学的行程,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文化韵味与轻松色彩。

车子继续向着那座学术殿堂驶去,车窗外,是异国的天空,而车内,一种文化悄然展现着其独特的魅力,无声地浸润着人心。

希拉图大学百年礼堂,哥特式穹顶下,空气仿佛凝固。

下午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却沉重的光斑。

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一直蔓延到门口,过道里也挤满了站着的人。

西装革履的学界泰斗、衣着前卫的艺术名流、目光锐利的媒体记者、

以及众多眼神中带着审视、好奇或不屑的师生,构成了一幅复杂的众生相。

网络直播的弹幕和评论区早已炸开锅,各种语言交织,有华国观众刷屏的“默神加油”,也有大量的质疑和等着看笑话的言论:

“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东方神秘主义的包装罢了”、“坐等被现场提问难倒”。

气氛,在开场前就已压抑到极致。

时间将至,礼堂侧门打开。

在许教授、夏瑾瑜以及希拉图大学几位资深教授的簇拥下,凌默走了进来。

他依旧是一身简约的深色衣着,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步履从容,仿佛周围那足以让任何人紧张到窒息的注视并不存在。

夏瑾瑜紧随其后,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紧握的掌心已满是汗水。

许教授则面带鼓励的微笑,目光中充满了信任。

希拉图大学的理查兹教授作为主持人,做了简短而客气的介绍,强调了凌默在论坛上的“卓越表现”和“独特见解”。

凌默登台。

掌声响起,但并不算热烈,更多的是礼节性的,夹杂着清晰的质疑目光。

前排那些文化界大咖们,或抱臂旁观,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凌默走到讲台中央,调整了一下麦克风。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起头,帽檐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那目光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性,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前排一些原本漫不经心的人,不自觉地坐正了身体。

他开口了,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礼堂,清晰、平稳,没有半分紧张:

“感谢理查兹教授的邀请,感谢各位的到来。”

“今天,我不想重复论坛上的观点。

我想和大家聊一个更轻松,也可能更本质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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